紫蔷庭。
南星还恹恹的躺在床上,夏竹给她送了药,还是忧心忡忡的。
“主子这病了几日了也不见好,看来还是忧思太重。”
夏竹叹了一声:“太子妃都特意命人来传话,说让奉仪放宽了心,事事会照料奉仪的,奉仪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南星垂下眸子:“大概是我福薄。”
“奉仪该打起精神,好生养好身子要紧,若是继续病下去,往后在这宫中哪里还有奉仪的立足之地?”
这几日,不单单姜长乐派人来看过,林良媛也亲自来探望过,连余奉仪和张奉仪也都来过,紫蔷庭倒是并不冷清。
可人人都明白,倘若她一直病下去,渐渐失了恩宠,这紫蔷庭,也迟早会冷如冰窖。
“我明白的,兴许再将养几日就好了。”南星道。
正说着,忽然听到一声通传声:“太子驾到!”
夏竹忙起身,和其他宫人们一起行礼问安:“恭迎殿下。”
一道颀长的身影走进来,一身藏蓝色暗纹宽袖长袍,银冠束发,清冷的眉眼里鲜少多了几分情绪。
“殿下。”南星撑着身子要坐起来。
却被他直接按了回去,他看着她略显苍白的小脸,眉心微蹙:“怎么病了?”
“大概是没休息好,身子有些虚,将养几日就好了。”南星声音很轻。
“住不惯?”
南星点点头:“许是才入宫,还有些没适应,御医开了安神的方子,让妾身静养几日。”
他大手揉了揉她的发:“那你好生休养着。”
南星牵住他的手,十分懂事:“殿下无需担忧妾身,妾身会照顾好自己的,政务要紧。”
“事儿已经结了。”
他并未说是什么事,南星也并不多问。
“那,殿下去看看韦昭训吧。”南星咬着唇,缓声道。
魏珩动作微滞:“嗯?”
“妾身与韦昭训同日入宫,韦昭训还比妾身身份更高一些,可殿下却迟迟未能召幸韦昭训,这宫中,难免有些怨言。”
南星话虽这样说着,可眼里,却藏着委屈和不舍。
魏珩声音凉了几分:“何人生事?”
“没有人生事,妾身,只是担心,殿下来看望妾身,妾身心中欢喜,可如今病着也无法伺候殿下,也担心殿下久留染了病气,妾身只想让殿下安心。”
南星雾蒙蒙的眸子看着他,大概因为病了,更添了几分我见犹怜。
魏珩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那你就舍得把孤赶走?”
“妾身自是不舍的,只是妾身也不愿殿下为了妾身坏了规矩,殿下倘若偏心妾身,不能雨露均沾,岂不是叫人生出怨念?”
南星垂下眸子,却也藏不住黯然:“妾身不愿做罪人,也不愿殿下做罪人。”
魏珩见她如此体贴懂事,心中动容。
分明心中不舍,却也还是为了大局周全,姜家原来还是能养出懂事的女儿的。
南星握住他的手,用脸颊在他掌心蹭了蹭:“妾身只求殿下能记着妾身,别忘了妾身就好。”
魏珩眸光柔和:“孤自是不会忘了你。”
“那殿下去月影轩吧,韦昭训若是见到殿下,定会欢喜。”
魏珩捏了捏她的脸:“你好生歇着。”
“嗯。”
魏珩这才起身离去。
南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眸中的温情渐渐消散,唇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好戏,才开始呢。
魏珩走出紫蔷庭,便看到了对面的月影轩,眉心微蹙。
第一次发现这两个地方如此的近。
“这住处是太子妃安排的?”
张德忠谨慎的回答:“是,娘娘的意思是,那韦昭训和姜奉仪同日入宫,住的近些互相也有个照应。”
魏珩眸底发沉,这套说辞,只有蠢人和装蠢的人会信。
但想起南星的话,也不无道理,她们同日入宫,差别太大,难免生出怨念,东宫怕是也不能安宁。
况且韦昭训入宫后也并未犯过什么大错,也实在不必对她如此刻薄,连一次宠幸都没有。
“殿下,可要去月影轩?”张德忠小心翼翼的问。
魏珩抬脚往月影轩走去。
张德忠忙不迭的冲着一旁的小太监道:“还不赶紧去通传。”
“是!”
小太监快跑进来,掐着嗓子喊了一声:“太子驾到!”
韦昭训本来还在发脾气,因为得知太子又去看望姜南星了,恨的抓着宝翠又打又骂的。
谁知忽然听到这通传声,她险些都以为自己幻听了。
宝翠好似看到了希望,惊喜的道:“主子,殿下来了!”
韦昭训急忙去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妆容,喊着:“还不赶紧去收拾一下。”
“是。”
宝翠正要走,韦昭训又想起什么来,急忙喊住她:“等等!”
韦昭训压低了声音:“把香点上。”
宝翠张了张嘴,想说什么,韦昭训却瞪她一眼:“还不赶紧去办!”
“是。”宝翠不敢忤逆,慌忙将香炉里的香点上。
韦昭训摸了摸头上的钗环,又多戴了两支金钗,这才匆匆出去接驾。
“妾身,恭迎殿下。”
韦昭训走到门口,屈膝行礼,声音掐的细细的,恨不能使出浑身解数勾引。
“免礼。”
话音方落,魏珩的身影就已经路过她大步走了进去。
韦昭训满心的欢喜,紧张的跟了进去。
“妾身听闻殿下前几日忙于朝务,今日怎得了空闲,来看望妾身?”韦昭训接过宫女送进来的茶杯,娇滴滴的送到魏珩的眼前。
魏珩接了过来,喝了一口:“顺路。”
韦昭训面色微僵,顺的谁的路,她当然清楚。
但不论如何,殿下能来就好,只要今日能留下殿下,让他食髓知味,日后她又怎会比不过姜南星风光?
“妾身听闻殿下最爱喝君山银针,殿下觉得如何?”
“尚可。”魏珩放下茶杯,看她一眼,“你用心了。”
韦昭训喜不自胜:“殿下喜欢就好!”
魏珩忽然闻到一股异香,他对香料这种东西没什么兴趣,但这香料之中,却好似掺杂着什么东西。
他眼神扫向桌上的一盏精致的白玉香炉,这香味嗅一口,便让人身体隐隐躁动。
韦昭训一直在暗暗的看着魏珩的脸色,忽然见他看向那香炉,心里没由来的紧了一下。
“殿下……”她娇着声音靠近,想挡住那香炉。
“香炉里燃的什么香?”魏珩声音已经微凉。
但韦昭训并没有听出来,太子性子冷清,人人皆知。
“只是寻常的梨香,妾身爱吃梨,所以……”
魏珩抬手拨开了她,将那香炉拿到手里,揭开盖子细看一眼。
韦昭训眉心一跳,慌忙道:“殿下可是不喜欢这香?妾身这就让人拿去换了。”
魏珩却脸色骤变,将香炉重重的按在了桌上:“放肆!”
小说《嫡姐别茶了,东宫已是我当家》 第17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