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尘

4

我被粗暴地塞上了马车。

谢熠的动作没有一点怜惜，临走前，他看到我父亲的头颅，用力踢了一脚。

头颅滚到墙角，原本打理整齐的银发散乱，沾满了血迹与灰尘，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谢熠却似乎尤嫌不够：「这老匹夫，死得便宜他了。」

马车帘子落下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了嫂嫂。

她的身体散落成一块又一块，眼睛死死盯着我离去的方向。

......

我被关进了昭阳殿的笼子里。

谢熠不顾我的反抗，生硬地把我推进去，冰冷的铁杆硌得我生疼。

他冷笑地看着我，语气戏谑而轻蔑。

「师妹野性难驯，得好好调教调教。」

我用力拍打着牢笼的边缘，目眦欲裂。

「谢熠！我都说了把虎符给你......」

谢熠轻蔑地看着我，薄唇微启。

「那虎符是用来买你妹妹的命的。

「至于师妹你的罪......

「要用你自己的身子来赎。」

我被在牢笼中关了七日，笼子用一块厚布遮盖着，宫人们送来带着馊味，加了软骨散的饭菜。

阴暗矮小的牢笼，不见天日的宫殿，蚕食撕咬着我的每一寸神经，几乎让我发狂。

谢熠每日都会抽出一两个时辰来陪我，扯开厚布细细欣赏我的失态，像是在观摩一件战利品。

开始我扯着嗓子没日没夜咒骂着谢熠，骂他狼心狗肺，骂他不得好死。

后来谢熠听得烦了，叫人堵住我的嘴。

我便用眼睛狠狠瞪他。

谢熠不紧不慢地走到笼子旁，蹲下来看着我，像是在训斥什么不听话的猫儿狗儿。

「这么久过去，应该学会怎么听话了吧。」

我被放出来，浑身如同被抽了筋骨一般瘫软。

谢熠果然还是知道我本性刚烈难移，哪怕还有最后一丝力气，也要和他同归于尽。

他还是惜命，怕我杀了他。

我觉得无比嘲讽，手脚使不上力气，开口讥讽道：「谢熠，我一介女子，也值得你这样。」

谢熠恍若没有听到我的话，俯身抓住我的手腕。

「看来是朕看错了，贵妃还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跟朕说话。

「不过你的心在哪，朕也不在乎了。」

宫人们送来宫妃的服制。

我看了一眼，就手齿并用把它撕碎。

谢熠不厌其烦地送来，一次比一次精美华贵。

可惜，在我手下被毫不犹豫地撕成碎片。

昭阳殿里，绫罗散落一地，恍若破碎的霞光。

最后一次，我又摔碎了头冠，谢熠阴沉着脸走进来。

绚丽的珠宝滚落在他脚边。

他掐着我的脖子，对一旁的宫人道：

「既然贵妃不想穿，那就什么都不要给她穿了。」

小说《辞尘》 4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