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月亮

1

小姑子突发心脏病，医生说这项心脏手术只有丈夫能做。

情况紧急，我好不容易联系上他时，却是他青梅接的电话。

“我们准备去露营呢，今晚先不回去了！”

我心急如焚：“小秋心脏病发，必须马上手术，快让他回医院。”

却传来丈夫不耐烦的声音：“你有完没完，还诅咒我妹妹！”

接着不等我开口解释，他就挂断了电话。

再打过去就是关机状态。

最终，小姑子因错过最佳手术时机去世，丈夫却疯了。

1

刚到公司上班，我却接到了丈夫同事的电话。

“齐**，我们一直联系不上黎医生。”

“他妹妹突发心脏病，需要立刻进行心脏手术。”

“你能联系到他吗？”

听到小姑子出事，我顾不得要上班，直奔医院去。

在这期间，我一直不停联系丈夫，都没有回复。

等我赶到时，听见刘医生摇头叹息道。

“这项心脏手术只有黎医生能做。”

“抓紧时间把他叫回来吧。”

小姑子从小患有心脏病，当初丈夫学医也是为了妹妹。

作为心脏外科主刀医生，这些年他一直在研究攻克心脏手术问题。

眼见情况危急，我赶紧继续联系丈夫。

终于在拨了几十个电话后打通了。

电话那头却是他青梅姜书意的声音。

“时薇姐，你有事吗？”

“我们准备去露营呢，今晚就不回去了。”

我没有理会她语气中的挑衅，对着电话急切道。

“小秋心脏病发了，必须马上手术，快让他回医院！”

那边却传来丈夫不耐烦的声音：“你有完没完啊？”

“小秋好好的，你居然诅咒她死！”

我知道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耐着性子跟他解释。

“黎景！你赶快回来。”

“小秋真的需要你回来做手术......”

但我话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我再拨打回去时，只听到手机那头传来的关机提示声。

一旁小秋的未婚夫夫已经情绪崩溃，哭成了泪人。

“嫂子，小秋怎么办啊？”

“快让哥回来给小秋做手术啊！”

明天就是他们的订婚宴了，哪知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一直都拿小秋当亲妹妹对待，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的。

我强忍着悲伤情绪，安抚了他几句，“黎景是她亲哥，不会不管她的。”

“我去找黎景回来，有事电话联系。”

2

我是知道丈夫黎景他们常去的露营地点，便立马开车出发。

当我赶到时，刚好看到黎景和姜书意还在山脚。

两人背着装备有说有笑，正准备徒步走上山去露营。

不同于跟我在一起时的严肃淡然。

此时的黎景看起来鲜活多了，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柔情。

我顾不得那么多，赶紧走过去将他喊住：“黎景。”

黎景看见我出现，当场变了脸色，语气不悦。

“齐时薇，你来干吗？”

“能不能给我点私人空间？”

刚刚和姜书意聊天的温情荡然无存，只剩对我的不耐烦。

我有些急切道：“小秋需要你做心脏手术，跟我回医院！”

黎景听完彻底没了好脸色，语气带着几分厌恶。

“今天我送小秋出门时还好好的。”

“你为了让我回去，连诅咒她心脏病发这种话都说得口！”

黎景笃定我在骗他，说着就要和姜书意离开。

我赶紧拦住他：“小秋真的出事了，我没骗你！”

我将手机递过去，是小秋躺在病床上的视频。

这是离开医院前我特地录下的，就为了证明我说的是真的。

“求你了，你跟我回去给她做手术吧！”

哪知下一秒，黎景就将我手机一把打掉。

咣当一声摔碎在地上，屏幕裂开了。

“你够了，齐时薇！”

“再拿小秋的性命开玩笑，别怪我不客气！”

自从父母去世后，黎景就和妹妹相依为命。

此时我三番几次说他妹妹出事，他已经忍无可忍了。

往常这时候，我都是不敢再出声，低声下气向他求和。

但现在事关人命，我试图再次出声解释。

“是真的，不信你可以打电话回医院问！”

黎景见我如此坚决，面上有了些许迟疑。

这时旁边姜书意却出声了：“刚小秋还发消息给我说明天订婚宴的事。”

“你这个嫂子却在这诅咒她。”

然后挽着他的手劝说：“今晚有百年难得一见的流星雨呢。”

“我们快走吧，晚了就占不到好位置看了。”

瞥见她扬起的嘲讽嘴角，我再也没忍住。

吼了回去：“你闭嘴！人命重要还是露营重要啊！”

却不想，黎景直接甩了我一个耳光。

黎景用实际行动告诉我，是露营重要。

他气得怒吼：“我真的受够你了！”

“等小秋结婚后，我们就离婚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拉着姜书意离开。

3

我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反应过来还想追上去时。

地上摔碎屏幕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小秋未婚夫打来的电话：“嫂子，你找到哥了吗？”

“医生说小秋要不行了，你快回来吧！”

听到这消息，我无力瘫倒在地。

明明只要黎景跟我回医院，小秋就有活下去的机会。

可黎景是那么决然地离开了。

我用尽全身力气冲远处的他喊：“黎景！你今天如果不去医院，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仍旧是没有任何的回应，我只能开车回医院。

医院病房里，小秋脸色惨白，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喊我。

“嫂子......我哥呢？”

我连忙握住她的手，声音哽咽道。

“对不起小秋，我没能把你哥叫回来......”

小秋努力扯出一抹笑：“不怪你嫂子。”

“是哥不懂得珍惜......这些年你受委屈了。”

听到这话，我再也控制不住，抱着她痛哭起来。

她轻轻拍了拍我，耳边传来她的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手机里面有我留给......嫂子你的东西。”

“嫂子，你要离婚的话，我支持你......”

话音刚落，小秋就停止了呼吸。

“小秋！”

小秋未婚夫已经近乎崩溃哭晕了过去，被护士扶走。

刘医生和护士纷纷进来安慰我，表示节哀顺变。

我绝望无助地坐在病房里，整个人沉浸在悲伤中。

想起明明昨天小秋还跟我说订婚宴紧张的事。

我们还约好周末要一起全家旅游。

内心久久不愿接受小秋离去的事实。

直到过了许久，护士喊我起来，我才勉强打起精神来。

本来我想给黎景打电话，商量小秋的后事。

可却看见了姜书意半小时前发的朋友圈。

两人依偎在一起欣赏景色的合照，看起来十分亲密。

对此，我对黎景是彻底心寒了。

我呆呆地望着护士将小秋的遗体移走，希望她下辈子能长命百岁。

然后给黎景发去信息：“我们离婚吧。”

4

消息一直都没回复。

直到第二天早上，黎景的回复才姗姗来迟。

只有冷冰冰的两个字：“同意。”

意料之中的冷漠，挺讽刺的。

小秋的尸体还在太平间，黎景是他唯一的家属。

刚想给他发消息问怎么处理，却先接到了他打过来的电话。

“小秋在你旁边吗？”

“今天是她的订婚宴，你记得别迟到啊！”

黎景语气不容置喙，仿佛昨天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估计是今天早上打不通小秋的电话，才想起来打给我。

哪怕我给他发了死亡证明的信息，他也不相信我说的话。

想到此，我突然觉得好心累。

正想把电话挂断，黎景又继续交代：“我应该没那么快下山，你先去宴会上接待着。”

订婚宴原本是定在下午三点举行的。

而他今天是休了假的，却为了多露营一会。

连自己妹妹的订婚宴都要晚一会。

我没说话，沉默地听着。

“你有在听吗？”

电话那头他的语气又开始不耐烦：“你记得提醒小秋啊。”

“她一直都不接我电话，别是睡过头了。”

一天一夜没有进食，我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来。

身心已经疲惫不堪。

我有些力不从心回他：“你来医院一趟，自己和她说吧。”

然后发了个定位过去，就把手机关机了。

简单休息了一会，我便在病房里帮小秋整理遗物。

她的背包里放着在订婚宴上准备用的手捧花和发言稿。

本该是喜庆的日子，却变成了悲剧。

黎秋比黎景小三岁，两人从小相依为命。

父母出车祸去世那时，是黎秋用身体替黎景挡住了致命伤害。

那年是黎景最难过的一年，父母双亡，妹妹重伤昏迷。

后来小秋终于保下命来。

他便决定要学医，为了能给小秋最好的治疗。

可如今他却为了跟姜书意露营，丝毫不相信自己妹妹出了事情。

亲手葬送了小秋活着的希望。

想到这我忍不住再次泪崩了。

我为小秋年轻的生命感到不值，也为黎景的绝情感到心寒。

目光看到小秋留在桌上的手机。

想到她临终前说的话，我拿起手机解锁。

看到是停在录音的页面。

刚想点开，却听到病房的门被砰的一声撞开了。

我吓得手抖了一抖。

5

门口是匆匆赶来的黎景，他身上还是昨天穿的登山服。

脸上的汗液粘连着头发丝。

还没等我说话，他先在病房里找了一圈。

然后脸色立马冷了下来：“齐时薇，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小秋呢？”

紧跟在后面而来的姜书意也出声指责我。

“阿景看见你发的医院定位，真的以为小秋出事了。”

“我们马不停蹄赶回来！”

“路上还差点出车祸了！”

她他又转头看向黎景：“早说她是骗人的了。”

原来是能赶回医院的啊，可为什么不能早一点！

我攥紧了拳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黎景则是满眼失望地看着我，仿佛我是做错事的那个人一样。

他甚至听都不想听我的解释。

看得出此时他已经耐心全无，我知道他不想再装了。

他干脆地从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离婚协议甩到我身上。

“我们离婚吧，我真的觉得心累了。”

“今天小秋的订婚宴你不配去了！”

黎景咬牙切齿：“省得寒她的心，有个一直诅咒他死的嫂子。”

他说得不顾及任何脸面。

自从姜书意回国，两人重新联系上后，我就和他闹过很多次。

他说她只是知心好友，灵魂契合而已。

我想也是，跟他一起生活的是我。

因为爱他所以愿意为他妥协。

可如今我对他不再有任何眷恋了。

我面无表情问他：“我给你发的消息，你看了吗？”

不等他回答，我拿出小秋的死亡证明甩给他。

“我不配去，你更不配！”

“小秋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现在她已经......”

但还没等我说完话，黎景看都不看手上的纸张内容。

三两下就把它撕碎，丢回到我身上。

“今天是小秋的大喜日子，你非要这么晦气吗！”

“赶紧签完字，我一刻也不想和你多待了。”

突然姜书意的手机**响起来，打断了他的怒骂。

“什么？取消了订婚宴？”

闻言黎景一把夺过手机，再三确认今天的订婚宴被取消了。

挂了电话后的两人怒不可遏，都纷纷认为是我做的。

姜书意更是气得直接给了我一巴掌。

“齐时薇你也太小心眼了，再怎么样也不能拿小秋订婚宴撒气啊！”

因为订婚宴场地是她一手操办的，在她家酒店。

黎景也恼羞成怒，不顾是在医院就冲上前按住我肩膀。

“昨天说小秋死了，今天又取消了她的订婚宴！”

“你是不是要毁了小秋才开心。”

身体透支过度，我想反抗，却被黎景压制得动弹不得。

病房内的动静太大，惊得刘医生闯进来呵斥住了两人。

“黎医生，你快住手！”

“黎秋她，昨天已经心脏病发......去世了啊。”

小说《苦月亮》 1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