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败于时间

3

这两天，趁着钟晚意还没回家，我开始收拾起了我的行李。

我一张一张地翻看着我们之前的合照，眼眶发酸。

照片里。

我们共撑一支伞，雨水斜进淋湿了我们的左右手臂。

路灯投下的光暖昧朦胧，她在昏暗的巷子里试探地问我：

“可不可以亲我。”

灯影倒映着闪烁的目光，那时候她的眼里只有我。

再往后翻。

人潮汹涌的大街上，穿着玩偶服的钟晚意，笨拙又轻柔地替双眼通红的我拭去眼泪。

我也记得那天。

钟晚意摘下了玩偶头套，满头大汗，那双黑眸却比漫天星辰还要璀璨。

她说，其他男孩子有的我也要有。

辛苦了半月的工资还没捂热，就兴冲冲地给我买了游戏机......

那些触动我的一个个瞬间，都被记录了下来。

如今再看，却只觉讽刺。

......

距婚礼还有四天，钟晚意出差回来了。

清晨的薄雾还没有散，她带着一身潮气，手里还拎着我最爱吃的早餐。

可她身上陌生的收腰长裙，却不是出差前我帮她收进行李箱的任何一件。

钟晚意一进门就冲到我身前，紧紧抱住我：

“阿瑾，我好想你呀！”

陌生的男士香水味刺得我脸色发白。

钟晚意浑然不觉，兴冲冲地拉着我坐在餐桌前。

“阿瑾，先吃饭。”

“不然你胃又要不舒服了。”

她连被潮气洇湿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开始给我挑面底的葱花。

我突然问：

“怎么不直接买不带葱花的？”

刚上高一那会儿，我能省则省，习惯性地不吃早饭。

钟晚意发现后便默默打包一份小面带到学校，刚拆开筷子就哀呜着说要减肥。

最后把小面摆在我面前，让我替她消灭掉。

知道我不吃葱，所以每次她都会再三叮嘱老板不放葱花。

连老板都记得她的脸。

钟晚意一怔，脸色不自然地解释：

“抱歉阿瑾，我太着急赶回家见你，忘记和老板说了。”

我抿了抿嘴角。

骗子。

......

凌晨一点。

滚滚的雷声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雨声，疯狂地释放。

我迷迷糊糊地睁眼。

钟晚意侧躺在床上，身影在手机屏幕的光影下有些失真。

她的声音骄矜又缠绵。

“澈澈，我也很想你。”

“我从来没想过分开一天竟会这么煎熬。”

“你放心，就算我嫁人了。”

她停顿片刻：

“——我也只爱你。”

脑袋里嗡的一声。

钟晚意温柔至极的声音传入耳中，却比窗外的惊雷更甚，我的大脑也被她的话炸得七零八碎。

她不经意地偏过头，直直对上我微睁的双眼。

小说《玫瑰败于时间》 3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