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张渡将宾利车平缓的停在常远旧衣物收购站大门口。后座的男人穿着一套浅咖色西装搭着腿,一条胳膊放在膝盖上,另外一条则伸展开搭在身后的车脊上,漆黑冷静的眸淡漠的往厂子里面看去。
远远地他就看到朝盛歌半跪在旧衣服堆成的小山前一件一件的翻找着,看到她面前一堆衣服砸下来,空气中散发着尘土的味道,朝盛歌似是不小心吸入,呛得她直咳嗽。
张渡有点不忍心看不下去,扭头小心翼翼的跟后座的男人建议:“沈总,要不然我去把朝小姐接出来,告诉她,衣服没丢,就在车上呢。”
沈以砚撑起的胳膊下面就放着一个购物袋,里面正好装着朝盛歌那天回来的时候穿的衣服。
确实没有丢掉。
只不过当时,周姨把它交给佣人送去旧衣物收购站被回来的他刚好撞见认了出来,才拦下的。
张渡看沈以砚不说话以为他是默认了。
便准备下车,车门都开了,沈以砚突然开口:“张渡,她现在所受的跟我过去五年里受的不值一提。”
张渡闻言,把迈出去的腿收了回来,默默关上车门,陪着沈以砚坐在车里等。
此时的朝盛歌还不知道沈以砚他们就在门外的车里看着她。眼前这堆旧衣服翻遍了都没有找到沈以砚的衣服。她不死心又去后面另外一堆衣服翻找起来。
那些衣服堆积成山,朝盛歌抬起头看到一个衣服颜色非常相似的,欣喜不已,她伸手去够,奈何那衣服太高了,朝盛歌够了好几次都够不到。
没办法她只能抛弃形象,爬上去。
以前她是最怕脏的,她知道这堆衣服上细菌到底有多少,但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匍匐着爬上去,好不容易抓到衣服的一角,用力拽出来之后,却发现只是一个不用的窗帘布。
朝盛歌无比泄气的丢了它,踩着下面的衣服一点点下去。
这堆没有,她又去后面一堆。
这也是最后一堆了,如果这堆里面也没有的话,那衣服很可能就被放进搅碎机里面了。
朝盛歌一想到这里就无比委屈。
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站在那里哭了一会儿后,擦了擦眼泪继续找。
她忘记手上沾了土又去摸脸,泥土活着眼泪在脸上和泥,原本白皙明艳的脸,现在像是某一个神秘的部落里的妆容。不过这些朝盛歌根本不知道。
她吐了口浊气,继续寻找沈以砚的衣服。
她在前面这堆衣服山里面费力寻找,却丝毫没察觉到,身后那座衣服山因为她刚才抽走的那个窗帘布而有了空隙裂痕,正慢慢的朝她砸过来。
“姑娘小心!”她看不到,铲车司机却能看见,在那座山砸向朝盛歌的时候,铲车师傅一边大声喊一边朝她这边跑过来。
然而有人比他更快,在山砸倒的时候,拽住她的胳膊,把人拽到了安全地区。
噗通一声。
衣服山砸倒了,铲车师傅停下脚步,松了口气。
“我的老天爷,还好人没事儿。”
朝盛歌亲眼看到砸下来的衣服山,吓了一跳,还好自己跑了,要不然这些砸下来,她不得臭死。
朝盛歌抬起头看到救她的人是沈以砚,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先道歉:“对不起,你的衣服可能已经送进搅碎机里了。”
出门时,她穿了一套乳白色小洋装,娇气可人,
现如今,衣服鞋子脸上全都是灰扑扑的,大概丢进垃圾堆里都没有人能认出来、
沈以砚面色铁青,眉头快皱成了个川字。
“跟我回家!”
沈以砚声音里夹杂着克制过的怒火,用力捏紧朝盛歌纤细的手腕,迈着大步,把朝盛歌从里头拽出来,拉开车门把人强行塞进去。
张渡见两人出来了,下意识的扭过头去开口:“朝小姐......”
张渡原本还想说什么,但是当朝盛歌抬起头他看到朝盛歌那张鬼画符似的脸的时候猛掐自己大腿根憋笑,秘书的习惯让他下意识的赶紧从旁边抽出一张湿纸巾准备递过去,可这时候却接到沈以砚的命令:“开车,回洞庭壹号!”
张渡接收到沈以砚充满怒火的眼神下意识的把要递出去的纸巾收回,转身乖乖开车。
“你放开我!”朝盛歌的手腕还被沈以砚拽着,她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手腕从沈以砚手里拽出来,与此同时也不小心将车坐上的购物袋撞倒,里面的衣服散落出来。
朝盛歌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沈以砚那天叫她穿的衣服,她把衣服拿起来,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洞庭壹号
沈以砚拽着朝盛歌的手大步从外面走进来,身上的气压很低很低。
朝盛歌吃力的跟在他身后,另一只手里还捏着购物袋子。死死的盯着他的背影。
两人上了楼。
张渡大步跟在后面跑进来一脸焦急的看着楼上,周海华也察觉出不对劲儿看到张渡后就急忙问:“这是怎么了?”
张渡也急:“一言难尽啊,希望两个人不会打起来。阿弥陀佛!”
沈以砚砰的一声推开卧室的门,将朝盛歌往浴室里带。
刚进浴室,他就把朝盛歌压在洗手台上打开水龙头,让她在里面洗了脸。
流水太过凶猛差点没把朝盛歌给憋死。
朝盛歌脾气上来,一把打掉他的手,把衣服袋子扔到他脸上冷声质问:“这是什么,既然衣服好端端的在你手里,你为什么偏偏还要折磨我,让我去那种地方帮你找?”
沈以砚捏着衣服怒极反笑,“怎么,这你就受不了了?那你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朝盛歌,五年前我满心欢喜一手操办我们的婚礼,可你呢?在婚礼上抛下我,让我成为全京城的笑柄,你回来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些,我不可能轻易放过你。既然我的衣服,你可以随便扔,那么我让你找回来又怎么了,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朝盛歌眼前水雾弥漫汇聚成眼泪掉下来,她双手反指着自己,声音沙哑:“你报复我?”
他的五年不好过,那她的五年就好过吗?
暗无天日的囚牢,无数夜里凄惨的求救声,没有人理她,更不会有人来救她。
拼了命想回到沈以砚身边,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他的报复。
她的心好疼啊!
沈以砚看到她的眼泪,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强行别过脸去不去看她。他只怕他会控制不住,就那么原谅了她。
沈以砚别过脸后,强行让自己对朝盛歌狠心。他冷冷道:“把你自己洗干净,我可不想晚上碰一个很脏的你。”
说完这句话他就摔门而去。
沈以砚手用力握住浴室的门把手,闭上眼睛,微微仰起头,两行清泪从他眼里滑落,一直堕落到下颚。
他的心又何尝不痛?
朝盛歌,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再有机会甩掉我!
你想都不要想!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沈以砚。
他睁开眼睛抹了把脸上的泪,拿走柜子上的手机,一边出门一边接。
张渡还守在楼下。
沈以砚快速下楼,对张渡说:“我们去公司。”
公司出了点急事需要沈以砚回去处理,沈以砚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想上楼,但突然又想起前不久发生的事情,沈以砚的腿堪堪停下了。
抬起眼皮盯着楼上房间,情绪沉重而复杂。
周海华走过来对沈以砚说:“二少爷,饭菜已经热好了,你过去吃吧。”
“周姨。”
“哎。”
沈以砚收回眸,扭头问周海华,“她吃过了吗?”
周姨自然明白沈以砚说的是谁,于是便老实回答:“盛歌小姐前不久下楼吃过了才回房间休息的。”
听到她吃了,沈以砚这才放下心来。
他对周姨说:“我不吃了。突然很想喝酒,去酒窖里找酒喝。”
说完,沈以砚大步朝酒窖走去。
就叫就在楼梯的下面,一道黑色的木门推开里面全是沈以砚这五年珍藏的各种名酒。
沈以砚从酒架上取了一瓶白兰地,迈开大长腿走到吧台,拿出品酒杯给自己加了冰块倒上。
一个人坐在高脚椅上,因为腿太长,所以一条腿曲着一条腿脚尖撑在地面上。
金色的液、体在磨砂玻璃杯中轻轻摇曳,握着杯子的那只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白皙,映在暖色调的光晕里仿若一件优越的艺术品。
沈以砚另一只手去扯领带,眉宇间带着些许烦躁,随即又解开最上方两颗扣子,将酒一口灌下。
不知喝了有多少杯,沈以砚摁住抽疼的太阳穴,踉踉跄跄的起身,走到沙发前噗通倒进去。
朝盛歌坐在房间床上,刚刚她明明听见沈以砚回来了,可是半天都看不到他人进来,朝盛歌只能放下怀里的靠枕下楼去看看、
楼下,朝盛歌没有看见沈以砚,满脸疑惑的问周海华:“周姨,沈以砚呢?”
周姨面露难色:“二少爷他在酒窖里。”
“酒窖?”朝盛歌对这里还算不上熟悉,不知道酒窖在哪里。
周海华指了指楼梯下面的木门,“喏,就在那里。”
周海华将晚饭端出来递给朝盛歌:“你进去劝劝吧,二少爷从公司里回来还没吃饭呢,光喝酒他身体根本受不了。”
“嗯,我试试。”朝盛歌接过托盘,一个人去了酒窖。
推开酒窖的门,朝盛歌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酒气、
“沈以砚?”
她喊,没人应她、
朝盛歌只能四下寻找终于她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睡着的沈以砚。
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将托盘先放到茶几上,然后蹲在沈以砚旁边,看到他睡着时,眉头还皱着,就没忍住伸手想把他的眉头抚平。
可谁知道眼泪竟也不受控的掉了下来。
他可曾知道她在那不见天日的五年里,他曾是她坚持下去的唯一信念。
她想过婚礼当天突然消失会给他造成伤害,害怕她回国之后,他不再喜欢她,她做好一切怀的打算,但也希望一个好的——他还爱她。
沈以砚感觉有人摸他的脸醒了之后就看到了出现在眼前的朝盛歌。
他欣喜又无措:“卿卿。”
朝盛歌伸出食指压在他唇上,随后俯身吻住了他的唇.....
小说《囚爱占有:疯批沈总对她上瘾》 第14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