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桓安送祝采薇和孩子回到蘅芜院。
“夫君今晚真的要去找她么?”祝采薇神情落寞,“早知如此,当初不如不回来,安郎便还是那个一心只有我的少年郎。”
“采薇,你说这话才真是往我心上扎刀子。”
桓安经历了这一天,不免有些疲倦的揉揉眉心:“若非放不下你,我又怎么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想娶你平妻?”
“只是你我之事,终是我们对她不住,这五年来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去补偿也是应该。”
祝采薇低头不语,想起桓书雪说的那些话,眼中闪过一缕精芒。
“安郎说的是,既然如此,那安郎今晚就去陪她吧。”她故作大度道。
“采薇,我知你性情豁达,定然会理解我。”桓安感激于她的体贴,将人搂在怀里细细亲吻。
祝采薇却没有回吻,她推开桓安的胸膛,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递给他。
“对了,这个玉佩明日安郎替我转交给文泽吧。”
桓安不解:“给他这个做什么?”
祝采薇故作疑惑:“夫君不知道么?文泽前阵子成亲了,我怎么说也是长辈,这个比翼鸳鸯佩是安郎你所送,我便跟你讨个人情,转送给新人可好?”
大儿子成婚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人通知自己?
桓安按下怒气,细细询问:“文泽娶了哪家的贵女?”
“夫君不知道?新妇是千金阁的花魁,听说模样性情都是一等一的好,与文泽天生一对,听说还是谢姐姐亲自做主抬进门做侧室的。”
祝采薇故意作出钦佩之色,“还以为谢姐姐一向端庄守矩,未曾想在儿女的亲事上竟如此的豁达开明,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他知道祝采薇从不以门户定高低,自然不觉得她是在侮辱桓文泽,只是谢明姝大家闺秀,岂能不懂这其中道理?
侯门世子,岂可与**为伍!将来哪家的高门贵女会愿意嫁给这样的人?
文泽的仕途怎么办?
这些天看谢明姝处处妥帖,不想在这种事上怎会糊涂至此?
还是说她之前都是装出来的?
桓安强压住胸中怒气,对祝采薇道:“你先睡吧,至于文泽的事……我要亲自去问问谢明姝!”
晚香院。
谢明姝喝了醒酒汤,洗漱完毕,换了一身轻薄的绸衣。
她一身素白躺在藤椅上看书,浓黑的长发逶迤,唇不染而朱,眉目如画,清纯娇美。
暮雨有些纠结的提醒:“夫人,您这也穿的太素净了。”
“侯爷难得来一回,您该好好打扮一下,趁着这个时候赶快怀个孩子啊。”
“小丫头片子说这些也不害臊。”
谢明姝知道她是替自己担心,也不生气,慢悠悠翻了一页书:“他是什么很重要的人么?说不定他过来就没那个心情了。”
眼见着暮雨还是一头雾水,朝云无奈提醒她:“今晚宴席之上,二小姐与祝采薇相谈甚欢,大少爷和碧心的事儿,只怕瞒不住侯爷了。”
说起这事,谢明姝恍然想起上辈子时的情景。
当时桓文泽迷恋头牌花魁碧心,说什么也要迎她入府,自己多番反对,反倒惹了对方记恨,最终人还是娶进门做了侧室,桓安回来知道这事时狠狠打了桓文泽一顿。
她替桓文泽求情,反倒被认为假惺惺,对方还觉得是她告的状,心中暗暗记恨,在她被休弃之后设计将谢明姝卖进了青楼。
想起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谢明姝眼中闪过一抹冷厉。
暮雨一听就急了:“那怎么办?侯爷岂不是要怪罪夫人?”
谢明姝轻笑,不以为意。
何必要瞒他?知道了才好。
主仆几人正聊着,桓安已然气势汹汹推开门进来,他看着谢明姝如此悠闲的模样,脸色愈发冰寒。
桓安尽量平静的开口:“文泽迎娶一个**进门,这事儿你可知道?”
“妾身知道。”谢明姝面色沉静,“侯爷有什么事么?”
她语气坦然,一副全然不觉得自己有错的模样。
桓安血气上涌,一张俊脸气的通红,他咆哮道:“他年纪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么?你居然同意他娶一个青楼女子!我知道他非你亲生,可也是你嫡亲姐姐留下的骨血,更与你有亲缘,你就这么想毁了他?心思如此歹毒,怎配为人母!”
谢明姝抬头看他:“侯爷是怎么知道的?”
桓安:“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就说这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谢明姝一脸受伤的看着他:“侯爷既然已经知道事情的全貌,还要来责问我吗?”
桓安一愣:“你什么意思?”
谢明姝合上书起身,背对着他,嗓音微哑:“妾身问心无愧,亦无话可说,侯爷请回吧。”
夫君是天,哪有妻子以这般不在乎的态度对自己夫君的?
桓安面色铁青,又觉得谢明姝态度有异,气的直接拂袖而去。
祝采薇见桓安去而复返,脸上的怒气比走时更甚,心中暗暗得意。
她赶忙上前迎住桓安,满眼的关切:“安郎这是怎么了?可是与姐姐吵架了?”
桓安将在谢明姝那里的遭遇尽数跟她说了。
祝采薇安慰道:“我当是什么事,花魁娘子也是凭自己的本事吃饭,有何丢脸之处?想来姐姐也是好心。毕竟那花魁娘子长得花容月貌,文泽喜欢最重要。”
祝采薇看似在为谢明姝说话,实际是在引导桓安,认为谢明姝是在故意纵容。
“她哪会如你这般单纯?泽哥儿还小,不懂仕途学问,她这个做母亲的纵容孩子去逛青楼,又为了讨泽哥儿的好如此胡来,可有半分为人母的品行?”
祝采薇:“泽哥儿还小,你又常年不在身边,没有父亲教养难免误听谗言,不如明天你去劝劝他,难道还能忤逆你这父亲不成?”
桓安:“你说得对,这件事我定然是要亲自处理的,明天我就去把那女子赶出去!”
祝采薇算盘打的响亮:若明天泽哥儿不听他的,桓安自然会把这笔账记在谢明姝的头上。
若是听了,桓安便会以为是自己出谋划策的作用,不论什么结果,她都得利。
小说《渣夫想回头?晚了!陛下他正跪床头呢》 第九章:挑拨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