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们忏悔了

我用手去挡，无意间瞥见饭桌上的空信封，联想到同桌的话，朝弟弟看去。

“是弟弟，不是我偷了钱，是弟弟偷了钱。”

从小到大，不论弟弟是撕烂作业，还是打碎饭碗，背锅的都是我。

偷钱，我才不会认。

弟弟心虚掩饰：“你、你别胡说，本来就是给我存的钱，我为什么要偷？肯定是你嫉妒我，才把钱偷了去。”

“还敢栽给你弟弟！”奶奶丢下棍子，在我身上乱搜，“钱呢？你个死丫头把钱用了？”

她把我的书包倒拎起来，东西都散落出来，几张一百元就这么落入众人的眼。

弟弟指着钱大喊：“快看，果然是她。”

我慌张解释：“不是，那不是我偷的，那是我的奖学金。”

奶奶的眼睛像要吃人，捡起棍子不要命地打我，“就剩这么点？死丫头，把钱花哪儿了？你要是不把钱找回来，我今天打死你。”

我哭，我喊，我抱头求饶……她却认定是我。

7

这件事惊动了村委会，村委会上门了解情况后，又到学校查证，确实是我的奖学金。

我被打伤了，躺在床上。

好痛，全身像车碾过一样的痛，却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因为，奶奶抱着我的铁盒子，沾了口水数里面的钱。

数完以后，她骂：“你这贱丫头心眼真多，要不是打了你一顿，我们也不会知道你还存了私房钱。”

我看着她把盒子盖好，又再次检查了屋里各个角落，道：“行了，这钱就该给你弟弟，既然钱不是你偷的，就是家里进了贼，你以后不许诬陷你弟弟知不知道？”

我盯着被拿走的铁盒子，默默流泪，却不敢生出反抗。

即便是被揍得鼻青脸肿，我依然跛脚上学，一日不缀。

马上就要中考。

高中要去城里读书，也就是说，我马上就可以脱离这个家了。

然而某个黄昏，爸爸提着花皮口袋出现在家门口。

他说经济形势不好，他下岗了，只有回家种地。

他还说，我和弟弟只有一个人能去上高中。

不用想奶奶也一定会偏袒弟弟。

我去求爸爸，告诉他老师夸我有天分，告诉他我读书很厉害，还告诉他只要我念完书出来，一定把每个月挣的钱都交给他。

爸爸眸光微闪，把弟弟叫到跟前，问他成绩怎么样？

弟弟回答：“还、还不错。”

爸爸道：“既然如此，谁中考考得更好，就可以继续念书。”

我心底松了口气，要考赢弟弟实在太容易。

8

奶奶知道以后，一个劲骂爸爸糊涂。

爸爸说：“反正我话都承诺了，你就当是激励两个孩子更加认真学习。”

似乎劝不动爸爸，奶奶突然放弃了，反而对我好起来。

她专门杀了只鸡炖汤给我喝，还说：“韵丫头，你现在要长个儿，以后想吃多少鸡蛋都可以。”

我受宠若惊，浑身不自在。

忐忑了几天，她突然开口说：“你可怜可怜你奶奶我，没有孙儿照顾，老了怎么办？要不，咱让你弟弟去上学，我给你寻个好人家嫁了。”

原来奶奶是来给我做思想工作。

我刚生出几分如梦幻的亲情梦破裂，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委婉提醒她：“奶奶，爸爸说了谁分高谁上。”

奶奶难得低声下气：“韵丫头，那你也可以让你弟弟考高分，比如你考试写他的名字，或者你少考些分，你看行不行？”

我怯怯说：“考试写弟弟的名字是作弊，老师会查出来的。而且我、我也不想少考些分数……”我的声音低了下去。

小说《听，她们忏悔了》 第3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