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沈泽川是龙凤胎,也是父皇唯二的子嗣。我们出生那日天降祥瑞,百鸟来贺。父皇大喜,直呼天佑大晟,随即册封皇兄为太子,我为乐阳公主。
世人都知道,皇兄幼时就天赋异禀,智勇双全,五岁能识千字文,七岁可挽百石弓,九岁便在百国来朝的盛会上帮着招待各国使臣,大放异彩。
而我资质平平,才能不显。不过一个公主嘛,只要乖乖地当个花瓶就好了,因此也没人在意。
可他们不知道,这一切都是皇兄做给他们看的假象。
我才是双生子中那个出类拔萃的人。
我的好皇兄嫉妒我的美名,也为了不受非议地继位,在母后的帮助下于父皇病重后勾结朝臣,封锁宫廷,断了父皇的汤药,不仅把侍疾不力的责任推给了我,把我扔进冷宫,还在民间窃居我的事迹,大肆宣扬自己的美名。
事情的走向如他所愿,朝臣即使有所非议,也纷纷选择站队沈泽川,只因为他是父皇唯一的儿子,是最符合宗法礼教的继位人选。
我在冷宫里过得并不好。因为沈泽川不喜欢我,宫人们便变本加厉地克扣我的吃穿用度。就连楚辞,我的贴身侍女,也是我从掖庭里捡回来的罪臣之女。前太史令因不愿为沈泽川粉饰太平,虚构史实而被关进牢狱,楚辞便是这样被送进了掖庭。
那几年里,我同楚辞在宫中艰难度日,除了偶尔去御膳房偷吃,还研究起在冷宫里种菜。我本来以为日子会一直这么过下去,直到有一日谢敏之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谢敏之出身临阳谢氏,家中世代为官,祖父是当朝谢相,根基深厚。谢敏之是谢家这一代唯一的嫡子,也因此被家中寄予厚望。
那日谢敏之走到我面前时浑身都散发着柔和的光。他向沈泽川讨价还价,补齐我的吃穿用度,给我带来了数不清的典籍书本,还安排人教我武艺防身。
我曾问过谢敏之为何对我如此好,他只道:“殿下,我们曾见过。那时你坐在高台之上,指点江山,我便知道,殿下定然不是池中之物。”
我在冷宫的第六年,谢相被人诬陷最终倒台,谢敏之在沈泽川的猜疑和朝臣的排挤中不断周旋,举步维艰。
那一日,我问谢敏之:“大人可怨恨朝廷不公,上位者不贤?”
他却将历经千辛万苦寻来的遗诏交给我,一字一句地告诉我:“殿下,如果你想改变朝廷,那就领导它。如果你想改变上位者,不如取代他。”
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谢大人可知,此话等同谋逆?”
“良臣择贤主而侍。臣谢敏之,愿为殿下驱使,肝脑涂地,死而不悔。”
我深深地看向他,只剩下一道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无比寂寥:
“为何是我?”
小说《踏金銮》 第十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