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中午放学的人流,陆丰兄妹俩挽着手离开了学校。
从妹妹的口里,陆丰知道了家里这五年的变化。
父亲陆之峰以前是青云中学的校长,一辈子清廉刚正,桃李天下,多次获得省级系统的表彰,而且还是洪城市优秀校长,优秀教师,语文学科带头人。
可是,陆丰的事情发生以后,陆之峰突然被上级领导问责,50多岁就撤掉了一切职务,贬为普通老师。这个打击来得太巨大了,父亲一时承受不住,脑出血中风,抢救过来已经是半身不遂,每天只能躺在床上。
母亲吴佩兰以前经营了三家连锁超市,生意红红火火,可是,就在父亲出事后不久,三家连锁超市突然遭遇了供应商的联合挤兑,还没有到合同账款支付期,所有供应商都来逼迫超市结账,否则就断货,而后又是税务、工商、卫生等部门的联合大检查,发现一个小问题就往死里罚,没撑上两个月,超市也破产了。
陆丰皱眉道:“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搞鬼。”
陆小曼道:“妈妈也调查了,有一位好心的叔叔说哥哥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具体是谁,他不肯说。”
陆丰瞳孔一缩,脱口而出:“肖剑。”
肖剑,这是陆丰五百年来第一次说这个名字,在洪城有能力让陆丰家破人亡的人不少,但是有心做这件事情的只可能是肖剑,还有他背后的肖家。
陆小曼:“肖剑是谁?是肖家的人吗?”
陆丰点点头。
肖剑不但是肖家的人,而且还是肖家的嫡长子,洪城肖家可与周敏龙的周家不同,肖家在洪城经营了几十代人,根深蒂固,无论时代怎么变迁,肖家首富的地位从来没有动摇过。
陆丰又问道:“陆家什么态度?”
陆家在洪城市也是一个小家族,霞山陆家虽然不在市里,但在莲塘县还是有一些势力。
陆小曼撇撇嘴:“都是一些趋炎附势的家伙,别人还没有对他们动手,他们就主动与我们家进行了切割,对外宣称,绝不会干涉我们家的事情。”
陆丰轻哼了一声
麻纺菜场的马路边上,吴佩兰守着自己的火炉,火炉上面正炖着一锅茶叶蛋,今天天冷,茶叶蛋的生意不错,上午卖完了一锅,下午吴佩兰又重新煮了一锅。
路口迎着风,小风飕飕凉,吴佩兰不舍得离开这个位置,因为这个位置生意特别好。
一个染了一头黄发的小混混,拿起锅边的勺子就掏了五个茶叶蛋出来,忍着烫,给身边的几个小混混一日发了一个。
这些小混混就是这一带的联防队员,在菜市场上拿东西,从来不给钱,吴佩兰也是敢怒而不敢言。
黄毛一边剥着茶叶蛋的壳一边说道:“老陆家的,这个月的卫生费得交一下。”
吴佩兰眉头紧皱:“黄毛哥,这个月的卫生费上个月不是已经交过了吗,怎么又要交?”
黄毛将剥好的茶叶蛋塞进嘴里,吃得急,噎了一下。
黄毛道:“你家这茶叶蛋越来越不好吃了,是不是偷工减料了,好了,不说这个,还是说回卫生费,昨天光头哥被人揍了,手都打废了,今天上面安排花臂哥来接手这里,以前交的卫生费概不算数,从今天开始,一个月一交,得重新交。”
吴佩兰:“那怎么行,我就卖点茶叶蛋,哪有钱重新交卫生费,这钱收得没道理,我不交。”
黄毛嘿嘿一笑,将手上吃剩下的蛋壳往地上一丢,说道:“不交不行,不交你就不要在这里做生意。”
“不交。”吴佩兰也是一个倔强的性格,这明显是讹人,她不肯交这钱,其实也没钱交,一个月的卫生费500块,交了这钱,今年这年就别过了,她原本还打算顶着寒风再辛苦十几天,凑点钱给女儿添件新毛衣。
“好话不听,听歹话。”黄毛一脚踢在茶叶蛋锅上,热水溅了一地,吓得自己也后退了几步“不交钱就滚,以后不要再来做生意了。”
吴佩兰神情漠然,默默无语地将滚落的茶叶蛋捡回锅里。
卖猪肉的老王看不下去了,提着一把刀对黄毛说道:“黄毛,都是街坊,你这也欺人太甚了,花臂哥刚来,知道个屁事,还不是你说怎么收就是怎么收。”
卖水果的刘嫂也开口说道:“就是,就是,黄毛,你不就是欺负人家家里没有男人,人家陆嫂家也是有儿子的,等人家儿子会来,看人家怎么找你理论。”
卖猪肉的老王和卖水果的刘嫂不怕黄毛,他们是本地人,亲戚朋友一大堆,黄毛平时对他们两位也是忌惮三分。
这两位好心的街坊说得不错,光头哥确实被人打残了,这一片地方刚刚分给了花臂哥打理,花臂哥哪里知道以前的账目,黄毛就是见吴佩兰家里没人,想讹点钱,好过一个肥年。
黄毛的这点小心思被街坊说破了,恼羞成怒,一脚踩在茶叶蛋上,指着老王和刘嫂骂道:“你们要造反呀,管好你们自己就行了,我就欺负她家儿子不在,怎么了……”
黄毛的话还没说完,一道黑影撞来,就像是一辆急驰的卡车,黄毛“嗖”就飞了出去五六米,重重摔在地上。
这道黑影就是陆丰,他刚到麻纺厂菜市场就看到了这一幕。陆小曼也赶快上前扶起吴佩兰:“妈,哥哥回来了,哥哥回来了。”
黄毛忍着痛,爬起身,对自己的跟班叫嚣道:“给我打死他,打死他……”
吴佩兰吓了一跳,赶紧就要拦在儿子身前,嘴里哀求道:“黄毛哥,对不起,这卫生费我们交,你们可不要动手,我们交这卫生费还不成吗?”
陆丰心痛,想轻轻地扶开母亲,母亲的力气很大,像一只母兽在保护着自己的幼崽。陆丰被母亲拉扯着,他又担心伤到母亲,一时放不开手脚。
黄毛爬起来,看到这番情景,就更加嚣张了,对着吴佩兰大声呵斥道:“我他妈受伤了,这件事没这么容易了结,你先给我拿一万块医药费去看病。”
吴佩兰咬咬牙,紧拽着陆丰不肯放手,神情坚定地说道:“好,这钱我给。”
黄毛呵呵笑了,一万块钱这么好赚,感觉身上也不痛了,他斜眼又看见陆小曼,这小丫头越长越水灵了,于是,黄毛又色迷迷地说道:“我受的可是重伤,得住院,让你女儿伺候我三天,三天后我保证放她回去。”
黄毛的几个小弟也跟着发出一阵淫笑。
黄毛这个要求可就超出了吴佩兰的底线,即使她再怎么爱自己的儿子,也不可能将自己的女儿推进火坑。吴佩兰眼睛里流下了泪,轻轻放松了抓住儿子的手。
“跪下。”一声怒喝从陆丰口中吼出。
陆丰这次使用的是凡间武技“佛门狮子吼”,而不是他平时常用的威压。
威压是一种无差别攻击,菜市场里到处都是无辜群众,更何况母亲、妹妹也还在身边。这个时候,使用武技比使用道法更合适。
黄毛和几个小弟就感觉自己的耳膜生痛,仿佛就要裂开,身上一软,就真的跪了下去。
陆丰终于挣脱了母亲,向着黄毛走过去。在旁人看来,吴佩兰的儿子是一位帅气的年轻男子,衣着干净,像一个读书人,他嘴角含笑,仿佛是要过去跟黄毛理论。
吴佩兰也非常担心,担心儿子过去肯定要吃亏。但她现在不能去拉儿子,拉了儿子就等于害了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真是左右为难。
可是,从黄毛的角度看来,向他走过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雄壮的公狮,公狮嘴角浅笑,那是因为看见了美味的猎物。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你可知道我老大是谁,我老大是光头哥,不,不是,我老大现在是花臂哥,比光头哥还厉害。”
陆丰若无其事地走到了黄毛跟前,蹲下了身子,一只手轻轻拍打在黄毛脸上,伤害性不大,污辱性挺强。
陆丰道:“给我妈磕头道歉。”
黄毛眼睛一横,开玩笑,我们混社会的人流血不流泪,今天要是向你妈磕头道歉,以后还怎么在麻纺厂这一带混了。
黄毛横着眼:“小子,你不要嚣张,等我老大花臂哥来了,你就知道厉害了。”
陆丰轻蔑地一笑。
“花臂哥。”
“啪”陆丰扇了黄毛一巴掌。
“花臂哥。”
“啪”陆丰又扇了黄毛一巴掌,这一巴掌直接把黄毛扇在地上。
黄毛口中吐血,两颗臼齿包裹在血浆里,半边脸青肿发紫,一只眼睛都睁不开了。
黄毛摇摇晃晃又挺起了身子。
陆丰暗忖,这黄毛的身体素质不错呀,居然还能爬得起来,是块硬骨头,就喜欢这样的硬骨头。
就在陆丰准备再扇黄毛一巴掌的时候,黄毛已经双手抱拳哀求道:“大哥,我错了,大哥,求您别打了。”
陆丰嘴角轻笑,将手收了回来,命令道:“向我妈道歉。”
黄毛赶紧将跪着的身体转向吴佩兰,继续哀求:“阿姨,对不起,看在我们都是街坊邻居的份上,您饶过我吧,对不起。”而后,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陆丰站起身来,用眼睛瞄向另外几个小混混,又有一个硬骨头,被陆丰一脚踹在脸上,顿时满脸是血。
剩下的几个都是识时务的俊杰,跪在地上对着吴佩兰连连磕头,口中哀求。
陆丰看着吴佩兰,轻描淡写地说道:“妈,要是不解气我就杀了他们?”那种口气,就像是要杀几只小公鸡。
刚刚还在用衣角拭泪的吴佩兰吓了一跳,一脸惊慌地将儿子拉在了一边,说道:“小丰,可不敢再犯法了,他们也没对我怎么样,你就放他们走吧。”
陆丰想杀这几个小混混那就是心念一动的事情,只是在大庭广众下杀人,怕吓到自己的母亲。
陆丰冲着黄毛几个说道:“滚,叫花臂哥到我家来道歉,否则我就打断他的腿。”说完,再也懒得去看地上的这几个小混混。
陆丰转过身,扑通一下跪在吴佩兰身前,“碰、碰、碰”连磕了三个响头,水泥地面都磕出了一个大窟窿。这是陆丰有意在街坊邻居和小混混面前露一手。
陆丰对着吴佩兰说道:“儿子不孝,让您吃苦了。”
吴佩兰终于也哭了出来,一把抱住儿子的脑袋检查有没有受伤,看到儿子没事,又用力抱住儿子痛哭出声。
吴佩兰、儿子、女儿三人,就在大街上抱在一起痛哭。
旁边的街坊看到母子三人这番情景也是潸然泪下。
小说《陆丰在秘境修行了五百年》 第9章 儿子不孝,让您吃苦了(3550字)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