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菲几乎一下子就切断了电话那端的声音,一颗心却已经蹦出胸口,虽然她不说话,却还是能感觉到被他手臂压住的心脏正高频率的跳动,那撞击力,她相信他感觉到了。
“怎么……这么快……”她努力让自己很自然一些,可说出口的话却还是打了结。
“我影响你打电话了?”他紧贴着她的耳鬓,湿漉的头发贴在她的脸上明明是凉的,可却让她觉得很烫,烫的她半张脸像是烧了起来。
“没……”她努力躲避着他的亲密。
她说完,他并没有立刻开口,明明刚才还觉得很喧嚣的空气,骤然就安静了下来,静的仿佛都能听到她心跳的声音。
半天,她感觉到拥着自己的身体慢慢远离,然后听到他低哑的声音,“没有就好……”
有些莫明其妙的话,却又并不莫明其妙,她转头,只见他已经走到窗前,手里也多了杯红酒。
他的睡衣还在她的手上,所以他的腰间只围着一条白色的浴巾,哪怕只是这么一件很普通的浴巾,此时围在他的身上,也显得那么的有味道,更何况他还置身在光影之下,头顶射来的昏黄灯光,打在他的发丝上,那水珠一颗一颗竟是如此晶莹剔透。
这个男人仿佛生来就是世界的王者,哪怕此刻,他仍给人一种强势的压迫感,只是灯光下,他投在地上的背影,却又让人觉得有些落寞。
唐一菲掌心里的手机已经被握的发烫,她猛的想起刚才电话里内容,迟疑了很久,她才缓缓走向他,与他并立于窗前,一起仰望着星子稀疏的夜空。
踌躇了良久,她还是问出口,“你对自己的父母有印象吗?”
唐一菲这话问的看似突然,只是南绍恩却没有丝毫意外之色,他呷了口红酒,摇头,薄凉的唇上微抿了下,“我很小的时候,就被遗弃了……”
室内斑驳的灯光衬着他淡雅清俗的面容,却在此刻,突然染上了浓重的惘然,就连他的声音都着了苍凉,宛如这秋日的夜色,她不由的觉得有些冷,冷的手臂都起了无数的米粒,她伸手轻抚着,又暗为自己的私心而勾起他的伤心事微微自责。
遗弃,听起来很平常的两个字,却对她和他这种经历过的人来说,是一种痛苦的辛酸日记,再次提起,就如揭开心口早已结痂的伤疤,那痛连着筋骨。
她一双漆黑的眼眸刹时凝起了雾霭,微微的红了眼眶,再也问不下去。
他却在此时突的侧脸看向她,轻唤,“月儿……”
她抬头看他,美丽的眼睛已然美丽,甚至因为此时的雾霭更多了几分水波荡漾的灵气,只是他看着,总觉得现在的她少了些什么……
他盯着她看了半天,终于发现,她并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神,哪怕是直视也只是很短的几秒,然后便匆匆躲开。
瞬间,他就明白过来,有些东西看似依旧,却已经悄悄的变了,就如她的眼睛虽然还是那么明亮,可在深不可测的明亮之下变得空芜,空的没有一丝焦点,像是被打散了一般。
“我……”他还想说什么,却在抿干最后一滴红酒后,所有要说的话,都幻化成一堆瘫软的笑。
“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今晚,就不回来了……你,自己可以吗?”他小心试探的问,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只因不想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唐一菲不知是因为心慌还是什么原因,竟迅速的点头,那速度快的仿佛她及不可待的想要他离开,仿佛他在这里,她有多不自在似的。
听不到他的声音,当空气再次静下来,唐一菲忽的意识到自己表现的太明显了,不禁有些后悔。
“南绍恩……”
当他穿戴整齐的站在她面前时,她又叫住他。
他依如从前般对她笑,走过来,伸手揉她的发顶,然后轻吻着她的眉角,“有事打我电话……”
她很想开口对他说,能不能不去,能不能留下来?其实她并不想他走……
可是,直到他走,她也没有开口说出挽留的字眼,倒是他在离开时说了句,“关楚烈当初肯收养我和乔燕飞,其实是因为……”
她的心因听到关楚烈三个字而漏跳一拍,甚至她连呼吸都屏住了,唯恐会错过他吐出的任何一个字。
沉闷的声音从他的前胸跳出,穿过他的后背,传到她耳里,她听到他说,“因为,我和阿飞两个人,有一个人可能是他流落在外的儿子……”
轰的一声巨响,仿佛身后的整座夜空塌了……
其实不是夜空塌了,而是她心中执念的恶梦,陡然变成了现实,让她心中唯一存在的幻想瞬间破灭,发出的轰塌声。
他何时走的,她已经不知道,只是木然的站着,汉轩堂说过的每个字又清晰的响在耳边,尤其是最后被她挂断的那句,“月儿,你妈妈的仇,爸爸一定要报的……你要记住,你妈妈是怎么惨死的……”
唐一菲拼命摇着头,很努力的想甩掉这些声音,可是这声音像是存于空气中,任她怎么甩都甩不掉。
别墅门口,黑色的车里,一双泛着蓝光的眸子紧盯着她所在的窗口,刚才说的有事,只是他的一个借口,他只不过是给她腾出时间和空间让她思考。
汉轩堂和她的关系,他也是在今天才知道的,所以,他宁愿以死相逼,也不愿乔燕飞将她送回去,如果真的那样,他才会真的失去她,至于自己和汉楚烈的关系,他只是用模棱两可的语气道出,却已经感觉到她强烈的震撼。
南绍恩知道,汉轩堂应该给她道出了当年的一切,甚至还添油加醋,而这些事,南绍恩也是最近一点点调查而得来的,他曾经想过要告诉她,只因为故事不够完整,他才没有说。
是的,故事并不完整,他、关楚烈、乔燕飞的关系还是个谜,当年唐一菲母亲的死,到底是不是关老大所为,还需要继续调查……
谜团只是解开了一小个结而已,却不小心又打上了另一个结,那就是她的心结。
她对他的排斥应该与自己的身世有关,与她母亲之死有关,所以他理解她,宁愿一个人守在黑夜中,也不去打扰她。
“月儿,如果这一切是真的,是不是你就会真的放弃我?”黑夜中,他发出痛苦的低喃,而面对一切猜测皆可能成真的猜测,他也觉得无力。
小说《南绍恩唐一菲总裁爹地超给力》 是她?那个逃了五年的女人第128章 试读结束。